【瑞嘉】虚实之间
《虚实之间》
#@瑞嘉同人企划专用bot
#算是未来Paro。
# @机智勇敢向去玉 太太提供的《情书》。
#ooc致歉。笔力不及设想万分之一。
——
1.
格瑞：
我回来了。
你还在和那群渣渣并肩作战吗？
嘉德罗斯
2.
战后的圣空星还未复建起繁华楼宇，乌蒙蒙的天空之下是触目惊心的断壁残垣，机器人不知疲倦地清理着废弃的建筑物，来来往往不曾休息。圣空星人三两成群聚集在一起，却死寂得没有一丝生机。
王的飞船降临在空旷之地，拥有灿烂发色的少年率先走出了舱门。他在离开舰艇前换上了崭新的宫袍，从背影望去，身姿挺拔，毫无机械关节行走间的滞碍感——作为实验室所有作品中最完美的存在、圣空星的王，连右颊烙印般的五星记号，也似父神恩赐的标致。
嘉德罗斯未曾将目光投注于他废墟间穿行的子民，而是在雷德和祖玛的跟随下，径直踏入了最先修复完毕的宫殿。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没空关注其他。
尤其是，返程时下意识寄出的那封信，有没有到达对方手里。
3.
格瑞收到了一封信，署名嘉德罗斯。
他不觉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更何况信的语气看起来并不那么友好。但是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信既然寄到了他这里，他便也坦然收下了问候。
登格鲁星的天空不同于嘉德罗斯，那里很蓝，蓝得似乎能让地面灰尘发亮。在倒塌的建筑材料未被全部销毁之前，高大的树木已然率先点缀了这座城市。
人们忙碌着，重塑理想家园。
格瑞捏着那封信，略微点头和热情的店长打过招呼，动手将吸管插进盒装牛奶，拎着手里袋子回到了停泊的悬浮车上。
回家写信去。
4.
嘉德罗斯：
欢迎回来。
我在后方随时备战。
格瑞
5.
在终于将堆积公务解决完毕之后，嘉德罗斯窝进了柔软座榻，盘膝收腿摸过了一本厚重的理论书籍来看。
他必须学习，获得更多的知识，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种种问题；他必须不能出错，用最短的时间交出最完美的成果。他的肩膀上压着一整颗圣空星，而他生来唯一的使命，就是为王。
没有选择的权力。
压缩的休息时间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只有枯燥的文字与不厌其烦的系统调试。起初还能与人谈天交流聊以慰藉，后来“感情”被剥夺，一切交际活动都显得索然无趣。
像那封意料之外的回信，语言平淡而没有意义，不知所谓。可他偏偏对那个名为“格瑞”的人极为在意，没有理由、出于本能的在意。
6.
格瑞：
看来你过的还不错。
不错到，让我想再找你打一架。
嘉德罗斯
7.
格瑞为自己的牛奶付了帐，第一时间拆开了那封新的来信。“再打一架”这个词让他眉梢一挑，却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和名为嘉德罗斯的人见过面，更别提交集。
他这才反应过来，收信人或许不应该是他，而是另一个名为“格瑞”的人。那个人和嘉德罗斯是旧识，俩人关系还算不错。
而和他同名的人..
他的记忆中，还真有一个。
那个人的眼睛是雪青色的，像紫罗兰花，却极少表露情绪。神色也总是淡淡的，无波无澜，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这种人，要么是真的对一切的都无所谓，要么，就是心有所念，再不思其余。
反正与他无关。
8.
嘉德罗斯：
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格瑞。
但是，我想我认识他。
格瑞
9.
雷德望着王座之上沉思的少年，咧着嘴摆出了副夸张的苦涩的脸，冲身旁面无表情的蒙特祖玛吐了吐舌头。
两个知道一切的人，却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做个清醒的旁观者，遵从命令。更何况，他们相信王，相信那个永远桀骜的身影。
嘉德罗斯冷嗤一声，随手丢下那片薄纸闭上眼，扬指遣退了殿内众人。他仔细思考着，似乎是想找出自己为何对这封信极为在意，又似乎是想搞清楚那个时不时跳入他脑海、记忆中却仅仅是分列战功榜第一与第二的关系的名字，究竟代表着什么。
至于信的内容...
他当然知道“格瑞”并非所找之人。
因为格瑞不会再回他的信。
10.
嘉德罗斯在傍晚时分到达了登格鲁星，没有告诉任何人。
登格鲁星几乎已经褪去了颓靡，放眼望去一片欣欣向荣之景。错落有致的高楼拔地而起，丝毫没有暗沉死板的感觉，不似计划周详下鳞次栉比的圣空星。
这就是格瑞曾经生活的地方啊，他想着，抬起眼。
前方的便利店转出了一个拎着袋子的少年，有阳光般灿烂的头发，用黑色发带束起。少年无意间笑了一下，明亮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双小巧尖利的犬牙。
五角星印记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清晰。
嘉德罗斯怔了怔，为少年与他如出一辙的脸，但系统的运转使得他迅速冷静下来，快步冲上前去，用力地拽住了对方的衣领。包子脸鼓出了恶狠狠的弧度，逼问中透着精密计算后恰当的愤怒。
“喂，渣渣，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和我长的一样？”
11.
格瑞在便利店内便看见了那个和自己长得极像的人，却没太在意。他如往常一般推门离开，拎着满满一袋子的盒装牛奶，打算招辆悬浮车回家。
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名为“嘉德罗斯”的人寄来的信了，久到他觉得或许对方知道真相后便再没有交谈打算。
有点可惜，但也无甚所谓。
飘忽思绪被颈间力度打断，他皱了皱眉，垂眼望向那人，然后抬臂打掉了那只不太礼貌的手。
“格瑞。我不知道相像的原因，也不好奇答案。”
一如既往的格瑞风格，没有废话言简意赅。他不再停留，从不知陷入了什么迷惑的少年身旁走过，离开街市回到了寂静的郊区。
如果信的往来只是意外，就不必再想了。
12.
格瑞：
你说你认识他？
那就请你讲讲你们俩之间的事吧。
我要听。
嘉德罗斯
13.
格瑞没有想到嘉德罗斯还会来信，正如他没有想到对方竟问起了之前的事情。
其实他在因轻微创伤后应激障碍退到后方之后，就再没怎么触碰过那些关于血与火回忆了。那些似乎被遗落在纷扬战火中的过往在嘉德罗斯简单明了的字句中重新浮现，让他认真回忆起那个和自己重名的人。
不算愉快的经历。
14.
嘉德罗斯：
如果你想听的话。
我和他之间，其实也没有什么。
格瑞
15.
相遇是在来自各个星球的精英的集会上，他带着两个随从，格瑞却是一个人——握着把碧绿色的长刀，眉眼间一片淡然之色。
那时他的感觉，是“这个人还真是会装”。道貌岸然的总不会是什么好人，仿佛是公认的道理。是不是相看两相厌他不知道，但非常确定的一件事是——他不喜欢格瑞。
无论是因为当金发的少年站到格瑞身边之时莫名响起的呼喊，还是因为格瑞看他的眼神总是一样的冷淡漠然。
他不喜欢无趣之人。
格瑞身上唯一能让他感兴趣的，就是那种能与他抗衡的强大。以至于在战争的间隙，他总想激怒格瑞和他打架，那种画面仅是想想就能让他脊骨发麻，脑中警报长鸣不息。
可惜的是，格瑞极少极少会有情绪波动，更别提会因此答应他的约战。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格瑞才是真正被制造出来用于战斗的。
大概这也是讨厌的理由之一。
16.
嘉德罗斯阅读着格瑞的回忆，文字被系统分解研读，传输进数据库。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没有再细想，因为处理器告诉他“这不重要”。
所以他只是将信重新折好放入封袋，然后塞给了身后待命的祖玛。
“让雷德处理了吧。”
看在自己对于这两个格瑞的事情还很感兴趣的份上，先不计较他对王的不敬了。嘉德罗斯这样决定。
17.
格瑞：
做得很好。
你尽管讲就是了。
嘉德罗斯
18.
嘉德罗斯：
好。
我确实又想起来一些东西。
格瑞
19.
其实格瑞还真的和他打过一架，因为他的发小：金。
他只不过是玩笑般威胁了一句“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去灭了你身边那个聒噪的渣渣”，便造成了自己求之不得的后果。
格瑞举起了那把名为烈斩的长刀，指向了他。
那一刻他几乎看见自己永远平稳的心跳起了变化，看见警报器疯狂地鸣响叫嚣，看见视野中的万象化作无法解读的乱码，看见一片开得烂漫到极致的紫罗兰——如果人造人会有梦的话，他简直会以为自己身在梦境。
但顷刻之后他只是扬了扬唇角轻哼一声，面不改色地举起了大罗神通棍。
“你终于敢于直面我的挑战了啊，格瑞。”
“可不要让我失望。”
格瑞当然没有让他失望，所见皆可斩的长刀差一点就毁了他所向披靡的棍子，战斗的锋芒波及荒野，所到之处生机决断。刀棍碰撞刺耳却如同一曲最激烈的交响乐，奏鸣热血和激情。
那是他此生最酣畅淋漓的一次战斗。
20.
在信件往来中，嘉德罗斯关于“格瑞的过去”这一数据库越发充实饱满，他冷静地观看着他人的回忆，却渐渐产生了怀疑。
嘉德罗斯发现，格瑞和信件描述之中的他不太一样，反而更像是那个已然沉睡在遥远的宇宙空间的故人。更重要的是，那个信件之中的他，竟让他觉得就是自己。
他开始觉得，“这不重要”，是系统的一个骗局。
没有人能想到圣空星的王居然会不相信自己，或是说，不相信自己的系统程序。
嘉德罗斯在雷德和祖玛欲言又止的默许之下，再一次登上了前往登格鲁星的飞行器，去验证一个猜想。
21.
格瑞：
那么后来呢？
你和我所认识的那个人。
嘉德罗斯
22.
金回到了登格鲁星，因为一些必须了结的事情，因为一个人。
悬浮车停落在田间小道，金敲开了格瑞的门，走了进去。他在格瑞疑惑的目光中挠了挠脑袋，弯眉友好一笑，然后坚定而干脆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嘉德罗斯。”
笑容渐淡，有浓郁的悲伤从他湛蓝眼底一掠而过，又化作了无畏于残酷事实的坦诚。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沉重，轻快而柔软。
“你知道的，格瑞已经不在了啊。”
23.
格瑞已经，不在了啊...
24.
他想起来了。
在最后那场决定性的战役里，挡在他面前的伤痕累累的身影。
补给舰的提前撤离和迟迟未到的援兵，敌方虫海战术耗尽了他们全部体力，近乎穷途末路的两个人只好背靠着背应对数不尽的恶心虫体。习惯了独当一面的作战方式，他们都是第一次和人并肩作战——而且还是曾经那么讨厌的人。
艰难的时刻总是漫长如同永恒白日。
终于有运输舰进入视线，带来生的希望。尽管他和格瑞都是不怕死的人，可活着终归要好一点——丧失了势均力敌的对手这种事情，还挺让人难过的。
在运输舰即将到达之际，包围了他们的虫子纷纷诡异地干瘪下去，另一头的虫族女皇却发出了桀桀笑声，犹如钢板剐蹭墙壁般难听。气温骤升，不祥预感越发明显，系统在快要崩溃的极速运作拉响警报，猩红血色蔓延在嘉德罗斯眼前。
“逃!!!!!!!!”
这是他第一次在分析系统中看到这个字眼，却已来不及反应。在放大的金色瞳孔中，倒映出了只属于格瑞的温柔笑脸。
格瑞好像说了些什么，随即转过脸去张开双臂，挡在了他身前。烈斩变幻的屏障罩着四周，是连大罗神通棍都无法击破的牢固，以至于他只能咬牙看着格瑞独自一人迎接无可避免的死亡。
虫皇自杀式的攻击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火光引燃了整颗星球，贪婪吞噬着所有的一切。
一切都化作了虚无。
只有他被保护在萤绿光球之中，听清了那句话。
25.
他听见格瑞说：
“嘉德罗斯。”
“圣空星需要你。”
26.
嘉德罗斯见到了格瑞，也见到了金。
他难得安静地站在哪里，听完了整个故事，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然后在金瞪大了眼睛“咦——”地不断在他与格瑞之间张望时扯了扯嘴角，哼笑着将手里的一沓信封丢到了桌上，解下脖颈上那条黄色围巾压好，扬长而去。
后颈处的“贰”号标记无遮无掩。
格瑞，或者说，真正的嘉德罗斯站起身，闭上了眼。发带转换成发箍，T恤马甲化作鹅黄短衫，他抬起手，握住了挂在胸前的吊坠。
那是一把烈斩，玲珑小巧，紧紧贴在他心脏的位置。
27.
“渣渣，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嘉德罗斯睁开了眼，侧首对上金担忧的视线，眼下五星熠熠发光，又黯淡地犹如只是普通的文身而已。他没有道谢，而是自顾自地拿过了桌上那条围巾重新系在了脖颈，没有去管那堆散落的信。
“别露出那种恶心的神态，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格瑞也不会。”
“别再来了。”
他转过身打算离开，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拣起了搁在最顶端的那一封。
他的“现在”给他的留言。
28.
嘉德罗斯：
你的名字和记忆，还给你。
别再自欺欺人逃避真相了，那不该是你。
贰
29.
“祖玛祖玛祖玛——你说王知道了吗？”
“......曾经。”
“曾经？曾经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王把自己给格...欸？祖玛？祖玛你别走啊等等我——”
30.
格瑞，圣空星需要的不是我，是王。
是没有感情的王。
——
附与友人的一段无谓的对话：
“为什么要赋予王的机器情感后又把残酷的真相放到他面前呢？”
“因为感情不受主观控制，而真相总是残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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